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吹得芒草倾伏,她吞了一口风沙,眯起眼看天空,逆光,直升机窗边有人正与她遥望。 「A,台北的日落一点都不迷人,灰烟瘴气,被高楼削去一大半。」她抱怨。 她怀念起群山荒原上、壮阔悲凉的火红落日了。山庄的余晖如幻如梦,每到那时,眼前人才变得真实几分。她喜欢在那时约A一起去散步。 都说夕yAn西下,断肠人在天涯。 她不晓得自己是不是那个断肠人,兴许连名字都沾不了边。 酒杯空了,她没拿稳,直直往楼下坠,摔在砖红sE的人行道上四分五裂。刚好一队幼稚园小朋友正放学,等着家长接送。幸好没砸伤人,但成群的小孩们被吓得全乱成一团。 带队老师气坏了,抬头想看是哪位房客失手、又或者蓄意扔的,但是抬头一望,什麽人也没有。只有一栋不起眼的灰白老公寓,放在城市里转瞬就遗忘。 她一边品酒,一边看万家灯火亮起,下班人cHa0把马路挤得水泄不通,YAn红夕yAn逐渐隐没在城市高楼後,人们安逸平稳过生活。 她忽然感觉一切都好可笑,这世界的人们实在太过健忘,忘记洛杉矶越演越烈的恐攻,忘记不久前A的殉道。还是,人们其实只是努力在维持表面的日常? 手机震动几声,发信人是小韩,【警方查到我们这了,你这几天避一避,尽量别出门也别上网登入什麽,安分点。】 她面无表情关上手机。 安分?她最讨厌这个词了。